徐馜霙

兴趣复杂到令人发指……擅长几个月不蹦跶一蹦哒腹泻式蹦跶。

[不列颠骨科]恶犬

◆黑呆

◆泛人类史摩根

◆多种人称转换

◆看了会羊尾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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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今天的王穿上了黑色的衣装。

「我就是您的看门狗。」那个女人,单膝跪在地上,用黑纱遮盖了真容的女人如此宣誓,向她的王。端坐石座之上,黑色的王任由她亲吻自己的手,不置一词——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她用手接了一个吻,摁在了石座上,抬头看向那位王,又低下头,就像忠臣宣誓效忠一样。“我将永远侍奉您。”她说。

「啊,很好。」

这是何等……何等平淡的回答。本该生气的,本该恼怒的,本该愤恨的,如今近身的几位骑士都是她的孩子,一切时机是这样的恰当,这样的……令她无法放手。只需轻轻一动手,无论是魔术还是武力,要刺杀一位王是如此简单,而她会捉住这个机会——本应如此。

「日安。」

「日安。」王座上的人如此回答。

她没有再做什么,只是退下了玉阶,侍立一旁。透过面纱,依稀可以看见她那淡淡的笑容。卡美洛城的居民很少能见到摩根,这位王的长姐,被迷雾笼罩的神秘女巫,与她那特立独行的白发一样,向来是这银白都城的谈资。然而摩根却不会在意这些,至少,现在不会了。

摩根稍稍抬头,仰望着那位自己一手造就的王,从苍白的头发到乌黑的盔甲,当然还有那把曾经决定了她们姐妹的命运的圣剑——如今通体漆黑、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圣剑,她看了一次又一次。不列颠的龙啊,如此美丽,如此壮观,如此邪恶,如此可爱……

那位女巫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所侍奉的王,仿若在通过一尊精雕细琢的神像拜谒一位黑色神祇之所在。然而,她到底崇拜些什么,到底侍奉着谁,是恶魔,还是天使,甚至可能是湖中精灵?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去打扰她,问出这样不合时宜的问题来。

卡美洛有这样的传言。他们说摩根是邪恶的女巫,随时等候着一个篡位的机会。又有人说摩根是湖中仙女派来监视王的神使,随时会将王权收回。作为足不出户的贵族,摩根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无论是阿尔托莉雅出征或是凯旋庆典,人们从未得见传说中那位黑纱覆面的白发女子,那传说中可以舍弃一切的偏执疯子。也许正因如此,卡美洛城内才会有各式各样的摩根小像售卖,从穷凶极恶的怪物到温柔可人的妇人,应有尽有。而毫无疑问,最受欢迎的种类自然是阿尔托莉雅每次出征或凯旋时都要从街边小摊上购买一把的那种——毕竟那相当于是王室的承认,是对「这幅画像很贴近王姐的长相」的承认。

不过,那可不是现在的阿尔托莉雅。那个讨人厌的金发女孩可不会是她全心全意侍奉的王。她如今所侍奉的王,是如此纯洁的恶啊。

座上的王在处理事物,一丝不苟。座下侍立的骑士进进出出,唯有女巫从头到尾一步未移。在另众人匍匐的威严里,唯有她像溺水了一样沉浸。

「啊,您怎么还在这里。」像是突然感知到了炽热的目光,王有些不悦地说。

「啊,那是因为您在这里。」

闻言,阿尔托莉雅看向摩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摩根轻轻一笑,提着裙摆踏上玉阶。阿尔托莉雅轻轻抬手,摩根就将那如同白玉的手指接过,放在自己唇上。

王没有动作,只是坐直了身子,将王姐扶起,说了一句:「桂妮薇儿要来了。」

摩根没有动,她只是在思考这个妹妹的用意。即使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锋利刀刃,她却似乎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妹妹。就像这一刻,这一个人尽皆知的情报,被她从唇间吐出,除了无端增添几分令人作呕的气味以外,没有别的作用。她当然知道桂妮薇儿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取代了梅林的先知地位的女巫自然也有着自己推演的方法——当然,她是完全不需要的。在将阿尔托莉雅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一天,她就知道,未来已经无法推演。桂妮薇儿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积压的矛盾在不久的将来会瞬间爆发,意味着圆桌骑士即将分崩离散,意味着不列颠的毁灭,意味着神秘消散——仅仅是桂妮薇儿自己自然做不到这些,然而在抑制力的推波助澜下,一个国家的颠覆会是那样简单。她知道这些事情,自然那位被她雕琢出来却又脱离了控制的黑色的王也知道。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提起她呢?难道那是无法改变的吗?阿尔托莉雅注定要与桂妮薇儿结合吗?摩根感觉到理智正在一丝一丝地被剥离。

似是对她没有反应的不满,王抽回了手,问:「摩根,您不会嫉妒吗?」

闻言,摩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顺着手臂一路向上,透过重重黑纱,直视那摄人心魄的金色眼眸。

 

母亲大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王。很久,很久,久到阿格规文已经第三次结束任务进入王宫,母亲仍然未将目光移开,就像被美杜莎的魔眼直视过的石像一样定格。

「摩根,您不会嫉妒吗?」王是这样发问的。那语气,冷得像北边漂来作恶的冰山一样,是她从来未有过的语气。

似乎一切在今天一下子颠倒了。先是从来不碰深色衣服的王忽然穿上了黑色的衣装,像是从诅咒堆里爬出来的东西一样令人恐惧。再是母亲大人,像是放下了一切愿想,来到王宫向王誓忠。这本该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是一切都那样诡异,令人毛骨悚然。我也曾与诸多神秘战斗,我也曾见识过人间地狱,可这一切都不及今日之所见恐怖。

「摩根,您不会嫉妒吗?」王挑眉,第五次发问。

石像突然裂开了。母亲缓缓低下头,再吻了王的手。「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她这样说。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即使是死板的阿格规文也会笑出来的乐事,我却只觉得冷意爬上骨髓,像是被埋在了冰层底下,隔绝了阳光,如此令人绝望。

王没有再说话。母亲大人站起身,提起裙摆,背对着王走下玉阶。路过我身旁的时候,她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斜斜地瞟了我一眼。可那短短的一瞬间迸发的强大杀意却让我瞬间湿了后背,冷汗像是要把盔甲里预留的些许空间填满了。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即使是母子,我从未怀疑过母亲对我等的杀意。只要不够坚强,那便舍弃了吧;只要不能帮她实现愿望,那便舍弃了吧;只要背叛了她,那便舍弃了吧。

成为王麾下的骑士,这本就是一种叛逃,本就是一种欺骗。可如今却要与母亲共事,这是何等,何等的……

不知是什么样的勇气,为我驱散了寒冷,我抬起头看向王。除了与白垩之城格格不入的黑色衣装外,似乎还有什么是不一样的。是褪色的金发?是异变的金眸?还是——那布满红色纹路的黑色的圣剑?

王察觉我的探究,目光如剑刺向我。

「快逃。」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快逃。」我握紧了手中的剑。

「快逃。」

「快逃。」我头也不回地向着王宫外狂奔。

当我跑出王宫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漫过了我。像是儿时母亲抚摸着我的脸庞说着诅咒的话一样恐怖。

「真幸运啊,这孩子。」

 

 

02

世界迎来崩塌,神秘即将蒸发。

肉身已然腐烂,光华早已消散。

欲望成群结队,挥踏死亡之舞。

妖精四散奔逃,民众没于尘土。

 

桂妮薇儿来了,这个消息传遍了卡美洛,不,是传遍了不列颠。即将嫁给他们的王的女人。人们猜想那位最近日日与王出双入对的寡妇——至少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寡妇,会嫉妒得发狂。剧作家们早已提前创作好了剧本,只等一次滔天巨浪的袭击,他们便可功成名就,还能挣一个效率高的美名——仁慈的王近日突然一改柔和的方针,变得仅仅追求效率了。

比如说,新婚前一天便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比如说,新婚当天便安排了兰斯洛特先生和桂妮薇儿的偶遇;比如说,安排了很多推波助澜的侍女,甚至在民间也安排人散布“王是女人”这样的消息。一切都像是一个局,一个将不列颠推往灭亡的局。作为这个阿尔托莉雅的制作者,摩根也感到了不安——仅仅是害怕这件艺术品会再一次因不列颠的灭亡而踏上那条不归的路。这个阿尔托莉雅虽然与原版有着诸多相异之处,但本质上还是相同的——不愿不列颠灭亡的理想。为了实现理想,这个阿尔托莉雅会使用效率最高的方式,即使是高压治理也没有关系。

「啊,那的确会加速灭亡,那又如何?」

「您做的很好。」

黑色的骑士王与妖妃,像是暴虐的君王与循循诱导的奸臣一样,携手将这艘即将沉没的战船葬送。即使骑士们争相劝阻,但,

「那又如何?」

一直都是这样的回答。于是骑士崔斯特卿如同计划中一般脱离了圆桌。

「王不懂人心。」崔斯特想了想,还是加上了后面半句,「快逃。」

这是卡美洛的剧作家没有预料到的异变。先于妖妃发难的竟然是骑士的叛逃。像是为了要卡美洛城的文艺创作添砖加瓦——或者说是破坏殆尽,不久之后,兰斯洛特骑士也叛逃了——还把新王妃给劫走了,回到了自己在海的另一头的领地。而在兰斯洛特离开卡美洛城的那一瞬,一张赦令便从王宫发出,将骑士兰斯洛特彻底推远。

害羞,柔弱,幸福又遭到诅咒。

粗野,惊醒,既孤独又受爱戴。

贫穷,富有,你追求的是什么?

坚强,软弱,是什么将你毁灭?

 

无论远在海洋彼岸的兰斯洛特如何悲戚,王并没有在这些琐事上停留多久,雷厉风行地发动了与罗马的战争,像是早已知道对方的行军布局一般,轻而易举地打下罗马半壁江山。

虽然在和罗马的战斗中失去了两艘船和数百名士兵的性命,然而战果却超出那好几倍。和异族之间长久持续的战斗。那终于得到了解决。然而,和罗马的条约是因为有亚瑟王的存在才得以达成。他们并不怕不列颠。而是只怕亚瑟王。这只是短暂的和平。不让不列颠岛本身具有价值的话就没有意义。

她在舵轮前眺望像是在说口头禅般不断互相重复著「这下勉强有办法了」边扬起帆的士兵身影。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感到不安。是因为摩根吗?她不知道。那天在夕阳之下,在小船出发之前,摩根就将叛乱的消息从头到尾告诉了她。她知道海岸线上有什么,她也知道,无论是她的士兵还是莫德雷德的士兵,都已经十分劳累。大概开战后只能维持七天吧,到那时便是莫德雷德命中注定的时刻了。王低头看了看布满红色纹路的黑色圣剑,轻轻叹息。

「反转旭光。就这样吧。」

即使被换了奇怪的名字,圣剑也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因为它也已经无法阻挡黑泥的侵蚀。大约在上岸的时候,同化就会完成了吧。

从岸上远远传来了哀嚎。活人掺杂着亡灵与幻想种,一并向王军袭来。

亚瑟王最后的战役。骑士道凋零的黄昏战场。

无数生命之火断绝的尸体墓碑,卡姆兰之役。

莫德雷德虽然不曾顾忌地公言表示“和亚瑟王一样,只要在战场上我都要打头阵”,但在和高文的一战中负伤,从第二天的战役起就改由在后方指挥。结果,战役转变成消耗战,不列颠民同伴之间的流血战持续了七天。又或者,莫德雷德方其实也有他们的主张吧。卑劣地瞄准王归来袭击的原因是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下王的首级,将牺牲控制在最小限度,这样的打算。

但是战线却拖长了。战火扩散至整座岛,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国土受了无法挽回的重伤。赞同莫德雷德谋反的士兵们并不是因为憎恨亚瑟王才团结一致。永无止境的战乱。贫瘠的大地。因肌饿而丧命的孩子们。

第七天的早晨。斗争地点到达了卡姆兰之丘。两军的激烈冲突一直持续到黄昏。无论敌我双方都已死绝,堆起座座尸骸之山。

没有给莫德雷德任何机会,亚瑟王亲手将亲子葬送。远在白垩之城的王宫内,在王宫的顶层眺望着的妖妃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卡美洛的居民也早就死绝了。如今在不列颠的大地上,活着的大概只剩两个人了——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摩根这样想。可她却突然发现了那位骑士,那位以坚韧著称的骑士。

「这样啊,接下来便是还剑了么?」王躺在地上,感受着逐渐靠近的马蹄声——还有亡灵的怒吼。

『欲望,痛苦,虚妄驱赶我们前行,

   穷困,妒忌,重担压得我们倒地,

   幻梦,空虚,是我们拥有的一切,

   渴望,疯狂,令世界丧失了理智。』

 

将剑鞘取出,交给这位值得信赖的骑士,抚慰他的哀伤,然后目送他离去。王总是这样恬静而优雅。摩根化身而成的薇薇安撑来一叶扁舟,将亚瑟王安置好了,轻轻一点嵩,小船便摇摇晃晃地去了,像是随时都会沉没在湖中央一样。目送王离去,最后的骑士也倒下了。

「您在想什么?」

「不列颠的灭亡。」

「您想怎么做?」

「挽救它。」

「为什么?」

「不知道。」

像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欲望,可这位向来纯洁的王怎么会有欲望呢?阿尔托莉雅百思不得其解。

「您太累了。」

「啊,那么如今您要指引我到安眠之处吗?正如你指引我成为不列颠岛的终末装置一样?」

闻言,湖中的精灵再一次变成了女巫,放下了嵩,走到王的身旁,抚摸着王。

「您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啊,但愿如此。」

「我曾宣誓,永远侍奉您。」

女巫轻轻摇晃着小船。水不断灌入小船,渐渐没过了重伤的王。王呼出最后一口气,将最后的日光纳入眼中,随后便闭上了眼,感受着小船摇摇晃晃地往深处沉没。再睁开眼睛时,却已经到达了湖心深处。无需奇怪为何人能够在水中呼吸,因为这里是不列颠,最后的神秘所在之处。湖心深处,出乎王的意料,是一片美丽而压抑的净土。终年不见阳光的寒冷与精灵的温暖,编织出这样美丽的世界。

女巫牵起她的手,要向她展示这一片引以为傲的土地。

「这里是您创造我的地方。」

「啊,您还记得。」

「刚刚想起来的而已。我并不是人与龙血的孩子,也不曾得到贤者的指导,可我却鸠占鹊巢,代替她处理了不列颠。这正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吧?您不愿意让她灭亡,就干脆将她雪藏在我这躯干深处,而制作了这样一个我……」

「啊啊,您说得很对,可又不全对。」

阿尔托莉雅下意识地看向身侧,却看到了一片黑纱,紧接着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瞪大了眼睛。妖妃的手却没有闲着,沿着脊髓一路向上,停在脖颈的位置。

「您究竟……」

没有回答。

 

 

03

阴霾渐袭,我不曾被麻木,世人视若无睹。

牧笛奏响,围着金色牛犊,他们疯狂起舞。

阴霾渐袭,看那大限将至,阻挡时日无多!

世界崩坏,我却形单影只,无法扭转局势。

无比清醒,只能睁大双眼,看那黑暗降临。

无法动弹,他们声声崇拜,将我手脚捆牢。

阴霾渐袭,道道哀嚎冰冷,绝望撕裂天边。

无能为力,听那毁灭车轮,一直滚滚向前。

时日无多,时间昏昏欲睡,酒水淡而无味。

置若罔闻,静待安眠之时,预言终要成真。

 

这支古老的歌谣,从那个时代起就充盈着我胸膛。天使称之欢愉,魔鬼称之痛苦,而人类,则管它叫爱情。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位至纯至善的王,有一位不懂人心的王,有一位理想的王,有一位绝望的王,有一位执着的王,有一位放手的王。我爱上了她,那并不应当,我们是应当反目成仇的,应当在对立中将不列颠岛推向深渊。发展的轨迹不应改变,我一直这么觉得,也一直这样被教育。但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在绝望中死去,我做不到,不知为何。

于是我开始留意是否可以做出一些改变。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卡姆兰……倒带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倒带之后我还能做什么却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终于,在数不清多少次的倒带重来之后,我发现,只有“亚瑟王死去,不列颠灭亡”是固定的结局,也就是说,阿尔托莉雅可以活着。

首先要解决掉的就是那个浑身罪孽的魔术师,那个非人的存在。那么,只要提前将他关起来就好了吧。在选定之剑以前,不,在阿尔托莉雅正式继承王位之后,要保证亚瑟王的存在,他的存在必不可少,妖妃摩根的存在也必不可少。

我又开始了漫长的探索。阿尔托莉雅不会同意让别人去替代她的。那就让她相反的侧面出来吧。这样想着,我将希望寄托在遥远异乡那个枉死的少年身上,他却将我的妹妹变得那样可怖。于是我再一次倒带,利用自己刚刚学到的术式污染了这孩子。

啊,无论如何,阿尔托莉雅活下来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在这不见天日的湖心深处。

 

 

04

此间欢愉,是从未有过的禁忌。摩根的确履行了她的诺言,日日侍奉着独属于她的王。

只不过是,永恒的生活里的某一天罢了。湖心深处,暗无天日,尽管不需要视觉也能感知,黑暗到底还是会影响人的心情的。阿尔托莉雅睁开眼,入目只有习惯了的黑暗。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沉重得像被人钉死了一样。

「啊。」

「您醒了。日安。」

「Guten Morgen, Morgan.」

「现在是晚上。」摩根轻轻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阿尔托莉雅的额头。「魔力暴走压制住了呢。」

「啊,谢谢,帮大忙了。」

 

[自

   主

wid.6870591

   规

   避]

 

摩根一如既往地为她打点好了一切。阿尔托莉雅看着这位令人生畏的女巫忙忙碌碌,不禁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

「这是我的誓言。我将会永远侍奉您。」

「啊啊,那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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